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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集团愤怒的年会——股东的分裂

大众集团愤怒的年会——股东的分裂

朱惠东


大众集团管理层在全体股东大会上表现谦恭。小股东和专职股东对监事会与董事会做出尖刻批评——二者多亏大股东集团投票逃过一劫。

德国时间周三(2016年6月22日),大众集团在汉诺威2号展览厅举行年度股东大会,由保时捷和皮耶希两大家族控制的监事会向其控制的全体股东大会提出的所有提案,以压倒性的多数获得通过。拥有20%普通股的大股东下萨克森州表示,放弃对前首席执行官马丁•文德恩与现大众乘用车品牌主席赫伯特•迪斯的免职。理由是:检察机关反对对二位董事的调查。下萨克森州政府、保时捷和皮耶希两大家族以及卡塔尔主权财富基金的投票断然拒绝了由外部独立特别检验员调查尾气作弊事件的提案。此独立特别调查现在计划由法庭执行。

上午8时在汉诺威,在公布废气排放丑闻后,大众集团董事会和监事会首次在全体股东面前进行辩解。股东们相当不高兴。他们要求回答几个最重要的问题:董事会何时得知公司使用非法软件规避污染物排放限制?董事会是否未能及时向投资者披露信息?会议期间火药劲十足,充斥着对大众管理层和管控机制的尖锐批评,一些大型机构的股东要求大众做出彻底澄清并采取有效的保障。

大众监事会主席潘师在股东大会的态度是道歉、宣传和建立信心。他反驳了大众向金融市场披露造假事件过晚的指责。德国检方在调查时怀疑德国大众汽车公司前总裁文德恩和现任品牌总监迪斯向金融市场太晚通报了被曝光的尾气丑闻。同时,潘师也为存在争议的管理层奖金做出辩护。他也请求股东原谅,称“辜负了信任深感遗憾”。大众汽车现任总裁穆勒也表示:“我们不能改变过去,我们能够做的是负责任的处理它。”他也在会上向股东道歉。大众创始家族保时捷及皮耶希家族、德国下萨克森州和卡塔尔基金会控制着大众约89%表决权股份,因此,尽管众多股东们态度不满,实际上并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就在大众召开股东大会的前一天,德国联邦金融监管局要求检方,要对大众前董事会披露作弊行为的时间进行调查。年度股东大会后,大众将马上迎来一个重要的日子,6月28日,大众须向美国加州一家法院提交对召回的涉“尾气门”60万柴油车的具体补偿方案。

大众集团的竞争对手戴姆勒集团,将在九月底的巴黎车展上推出新的纯电动汽车。戴姆勒总裁迪特•蔡澈在周二晚上预先通告:“到时,梅赛德斯奔驰的一款电动汽车将扮演重要角色,其行程约为500千米”。“未来将是电力汽车的天下。”按照蔡澈的目标,从2020年开始,电动汽车的销售额每年为“递增的六位数”。直到现在,欧洲大型汽车集团在电动汽车上的选择还是一目了然的。大众集团目前还没有适合的电动车型作为高性价比畅销车。这一状况应当做出改变。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大众集团将追加推出二十多款纯电动和混合动力汽车。

对很多批评家来说,大众集团是另一类政治问题:早八点,在汉诺威的博览会场地聚集了二十几名示威游行者。横幅标语上写着:“不宽恕环境罪犯!负责人和奸商应当付出代价。”在2号厅,股东们在入门前,必须得安检。大批人群拥挤在汉诺威展会北二号门。股东、记者和大众员工在安检门前等候。气氛还算安静——噪音来自德国金属工业工会的等候的人群,他们要求不要免除董事会。

“大众集团所遭遇的远不止这次危机”,集团总裁穆勒在股东大会邀请函上告知股东们。通知是这样写的:向前看不要向后看。显然股东们不会轻易放过集团总裁。股东保护者批评大众监事会的推荐全体股东大会免除董事会的决定。延期免除是更好的解决方法。这次大众股东大会的中心主题是大众尾气门,将近三千位大众股东向大众管理层表达了强烈的批判和愤慨,要求大众委托第三方机构独立自主调查尾气门。

原定于八时开始的股东大会未能如期举行。在会议入口处像在机场一样严格安检。以往股东大会时常见的黑色小轿车秀场明显小了。在新闻中心,背景音乐稍微声音大了一点,旋律更快更急促了。现在鸣响的舒缓的音乐,是《壮志凌云》的影片配乐——歌曲《危险区》的旋律。全体股东大会稍稍延迟开幕——或许董事会约定拍照时间比原计划持续时间长。

10时25分,监事会主席汉斯•迪特•潘师宣布全体股东大会开幕。这位大众前财务总监一开始就在股东面前为排放丑闻道歉。现在对大众来说最重要的任务是,重新赢得失去的信任。潘师以道歉开始此次大会是精明的:许多人认为,他的任命是监事会的错误——批评家们认为,他也为此次丑闻负责。潘师表现的很平静——他多次提及排放丑闻。“我们诚挚的表示遗憾,柴油发动机事件给大众汽车蒙上阴影”,潘师说。“我代表大众集团以及所有在此工作的人,向你们道歉,我们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卡塔尔基金会的新代表哈桑•阿里•贾比尔女士在大众汽车监事会做自我介绍。在她的发言中,这位女工程师强调她在信息技术方面的见识,甚至她自称为“技术专家”。她对于成为这一享有盛誉的监事会成员而自豪。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读了许多关于大众汽车和对集团批评的文章。她强力支持大众高管层:“我们不应当怀疑改变的能力。我坚信,董事会有能力推动企业做出改变”。在发言前阿贾比尔说:“在我看来,大众汽车现任的是最正确的管理层”,这位女性大股东在今天的股东会议前对《明镜在线》如是说。“2025战略是100%正确的战略。”这是一位举足轻重的股东的重要话语:卡塔尔基金会持有大众汽车17%的有表决权的股份。

在贾比尔女士发言后,潘师谈到一个棘手的问题:大众汽车董事的薪水。很多股东对薪酬不满意。监事会和董事会共同为集团做出改变。去年,监事会没有获得可观的薪酬,支付给监事会的薪酬明显减少。

监事会副主席尤戈•霍夫曼为潘师从财务总监到监制委员会会长的转变辩解。德国金属贸易工会代表说,潘师毫无疑问具有担任这一职务的资格,得到各大股东的信任。“随后,监事会打算选举他为监事会主席。”

潘师用冷静的话语向股东们解释了排放丑闻的进程,今后在集团内部称之为“排放门”。众达国际法律事务所的内部调查已结束。这次,潘师也不能想象这次总结报告的结果。“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透明和信任是多么的重要”。

潘师未能出示众达国际法律事务所的内部调查报告,股东们自然不乐意投票。在美国司法部受理一起针对大众汽车和其子公司奥迪的控告,负责法官将在美国的对比延期至6月28日。此外,审理处于敏感期。调查报告的有效结论,将极大的削弱大众汽车的谈判态度。

在免除董事会决议中,潘师放弃投票。这是合乎逻辑的,毕竟在去年潘师自己还代表大众汽车董事会。当然这些行为显示了汽车集团的企业管理问题。潘师宣布,监事会将“不考虑个人声誉”对以前的和现任的董事会成员履行审查赔偿权。监事会和董事会提议,双方共同承担责任。

11时40分,大众汽车董事长穆勒讲话。从去年九月份开始穆勒在集团担任顶尖职务。接受这项任务他是“极大的尊重,也抱有极大的信心”的,穆勒重申了柴油发动机事件,就像他经常解释的那样:使用非法软件规避污染物排放限制“伤害了我们最大的财富:人们对我们集团和产品的信任”。因此穆勒恳求公众“原谅,大众让您失望了”。集团采取的针对排放丑闻措施:对在欧洲的车辆进行维修,德国机动车辆管理局退还大众汽车370万辆机动车——欧洲范围内共有850万辆机动车装了非法软件。在美国,对比涉事车辆,改进内部工序,组织软件合格。

同时穆勒宣布,大众汽车未来的排放检测由外部独立进行。在企业文化上,穆勒也将做一些改动。必须“在整个企业内”确定“守法交易”。未来董事会按季度获得详细的风险评估报告,在管理层撤销“董事会运行”机能。

穆勒也为他在未来岁月中计划背弃中央集权思想找到话语:“相信人们可以操纵一个其所有分部均来自下萨克森州低洼地的跨国集团,是一种错觉”。因此他计划为他的“新”大众汽车集团加强品牌和区域的独立性——他要求他的同事承担更多的企业责任。穆勒让他的股东们明白,他将怎样与他的前任区别开来。“我们领导层以及我本人的工作不是,从细节上研究产品的设计”。这一点恰好令他的前任马丁·文德恩臭名昭著,文德恩喜欢用测漆笔检测漆的厚度。细节应是品牌的未来,集团董事会应当关注未来话题。

穆勒讲到来年的战略规划“携手共进——2025战略”,一周之前他已经诠释过,这是明显有其他侧重点的发展。集团将把零件工厂集合为一个特有的独立整体。“我们是世上最大的汽车配件供应商之一”。这一业务应该通过新编制获得“更多集团内部自由”。这对企业来说是一大进步。在大众汽车集团首席执行官穆勒结束讲话时,他向股东允诺更多的利润和经济效益:投资性支出和研究发展支出比率将下降到6%。大众汽车集团的节俭不涉及研究发展支出:穆勒认为,空中客车公司面临出售。相反,有效销售回报率应当逐步上升到7%到8%。对一个像大众汽车集团这样的企业来说,这一目标是“适当的、有雄心的、现实的”。“我们不做示范: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穆勒如是说。因此他恳求大众汽车集团股东,保持对企业的信心。现在股东处于关键地位——他们应当控制他们的批评。

40多名股东的要求发言,讲话时间限定在每人五分钟以内。这并没有降低对大众管理者和潘师本人的猛烈抨击。比如股东曼弗雷德·克莱因想知道,大众怎样想到“在世界范围内行骗,只是为了节约微不足道的几个钱”的?他要求,股东们应选一名独立代表成为会议主持人。

“他们因为失败而得到了奖励。”英国Hermes EOS资产管理公司联席主管汉斯-克里斯多夫·希尔特表示。他所任职的企业是大众集团大型机构投资人的代表。在上述会议上,希尔特力劝股东不要进行监事会改选。他表示,现监事会成员对排放丑闻负有绝对责任,因为他们“催生了一种企业文化,丑闻因此得以酝酿,并多年未被察觉。”

大众汽车集团小型投资人诺伯特·铃木发言。提交了三个反提案——针对免除董事会,免除监事会以及选举潘师为监事会主席。铃木的总结:董事会完全不同意,现在他想知道,在柏林有多少大众汽车集团的说客?在华盛顿又有多少?多名股东要求潘师退出监事会,但由于大众大股东皮耶希和 保时捷 家族、下萨克森州和卡塔尔对潘师的支持,这一提案投票未得通过。

本次股东大会可能在法律层面也具有一定的意义。一个投资人团体向大会提交了一份请求,要求就大众集团高级管理层在排放丑闻中所扮演的角色展开特别调查。

如此前所说,如果该公司主要股东拒绝了上述提案,那么上述投资人可能会向法院提出调查申请。